「那就別射。」初永望沉聲。
初永年沒有再逗他,而是警惕又謹慎地再次搭弓,等待時機。
初永望攥緊雙手。
老皇帝也奔上城樓,眺望河岸的那片光亮,驚恐道:「晚晚啊!那是晚晚嗎!?」
河上划來船隻等待打撈可能掉下來的人,然而那油裹着的,就算沾了水還是會燒下去,所有人嚴陣以待,火光照着鬢角的薄汗。
達沓人在板車前走走停停,將那冗長的話說完,齊聲高呼。
「點天燈!!」他們舉起火把向木杆聚集。
突然一陣疾風穿透人群,猛地擊中板車邊一個拿火炬的達沓人,那粗壯的男人竟然被撞飛了出去,連人帶火把墜入河中。
達沓人瞬間大亂,羽林軍也不知是什麼情況,河中人將落水的罪犯拉起,竟發現他臉上釘著一支長箭,顱腦都射穿了。
「老十一!」初永望驚覺,「他還是去了!」
「稍安勿躁。」初永望瞄準那將要點燃柴火的達沓人,眨眼間連發三箭,將那幾個人全部射飛出去。羽林軍這回知道是誰放箭,立即衝上前兜住火把熄滅,拖走屍體。
剩下的達沓人匆忙分成兩撥,三五個揮起馬刀抵擋逼近的敵人,另外的繼續圍住板車,火把仍是燒起了木杆,火勢瞬間竄進燈罩。
燈亮了。
「初永年你在等什麼?!」初永望急忙提醒。
「等現在。」初永年迅速搭弓,盯准那枚明亮的「天燈」。
。 蘇玥都沒有想到蘇惠說到做到,真的沒有回國公府,出了朱家,就讓人抬著她去了尼姑庵。
怎麼攔都攔不住,她堅定決心要侍奉佛祖。
蘇老夫人拉著孫女的手,語重心長地說,「這女人,哪怕你再愛一個男人,也要有底線。這個底線就是你要當一個獨立完整的人,而不是為了男人放棄尊嚴,放棄所有,那樣到最後,你就真的什麼都沒有。」
「祖母,我聽您的話,若對方不是真的愛我,我一定不會嫁。」蘇玥相信楚雲墨,相信他們之間一定可以戰勝任何挑戰。
「我的玥兒這麼好,定會幸福美滿過一生。」蘇老夫人摸著孫女的頭髮,滿心祝福。
對,這一生一定要幸福美滿。
蘇惠的事情,蘇國公跟蘇夫人,完全沒反應過來,「這就和離呢?」
蘇國公覺得母親這辦事速度忒快了吧,完全沒想到。
「要不然呢?難道和離還要挑個日子,大張旗鼓讓他們用花轎將蘇惠送回來嗎?」蘇老夫人鄙視地看著老大。
蘇夫人則是滿臉贊同,「和離得好,那妹妹人呢?」
「她要去尼姑庵侍奉佛祖,我同意了。」蘇老夫人嘆口氣,有些人的命早就註定。
「她還病著在,要不接回來?若是不願意跟我們住在一起,我陪嫁還有三套宅子,讓她隨便挑一個。」蘇夫人對蘇惠的命運有幾分同情。
「不用了,一個人一個命。老大媳婦,我知道你孝順,心好。往後我們與朱家也算是斷了關係,玥兒往後你就不是朱飛雲的表姐,不用留面子了。」蘇老夫人這是告訴大家,不用顧及她老人家。
「祖母,您今日辛苦,趕緊先休息,玥兒都明白。」蘇玥挽著祖母的胳膊,陪著她回房。
蘇老夫人享受著孫女的推拿,聞著熏香,很快就陷入沉睡。
深夜,蘇玥睡不找,接到冰雪來報,朱飛雲派人送信給靖王。
蘇惠和離,朱飛雲沒了娘,多可憐,多需要被安慰。
讓他們的感情之火多燃燒一會,必要的時候,還可以添一把柴。
蘇玥冷笑著,搖晃著手中的酒杯,盯著外面一口乾。
喝完后,她立刻噴洒一些香粉,驅逐酒味,不能讓其他人知道。
卻不知,這一切都被某人收到眼底。
「小姑娘不該飲酒。」楚雲墨憑著剛剛聞到酒味,就判斷出,這是烈酒。
她才十三歲,怎能飲酒?
「王爺不該夜入閨房,您不也是一而再,再而三,這次是求醫,還是兵法?」蘇玥反問他,自從重生后,她主動出擊,就不信他不知道,可他呢?
「送這個給你。」楚雲墨這份禮物絕對用心,相信小姑娘肯定會喜歡。
他親手繪製了幾張圖,專門定製出來的玩偶,這份獨一無二的禮物,比青王教的應該要高級。
蘇玥看著幾個萌萌噠的玩偶,怎麼看都覺得像自己!
開心的,生氣的,髒兮兮的頭上還頂著草……
等等,說明上次她髒兮兮的模樣,楚雲墨記住了,蘇玥捂著臉,內心咆哮著,「啊啊啊啊……」
。 戰勵首長的結婚紀念禮物是陳秘書負責的,她最後敲定了一套日式瓷娃娃。
做成可愛的卡通模樣。
顧念受到這啟發,又知道老爺子愛收集勳章,於是就將他穿軍裝的模樣用卡通的行事描繪下來,準備做成Q版的小人,有敬禮的,有拿槍的,也有踢正步的,一共有八種不同的形態,每個形態又對應不同的軍銜,但是時間有點趕,肯定是來不及的。
最後江亦琛提議先做成平面的鑰匙扣的模樣,立體的等過一陣子再送。
顧念也答應。
她為了畫畫,都花了不少精力,還特意參考了軍事教授的意見,爭取細節上沒有差錯。
從剛入伍的新兵一路上升到將軍。
這是江慕謙戎馬半生的寫照。
江亦琛倒是佩服她的心思和毅力。
反正,若說他對他爺爺,也沒有這樣的細心。
或許女孩天生在這方面纖細一些。
江亦琛總覺得他爺爺應該不至於討厭顧念。
但是也不好說。
還是得見面再說。
顧念為了畫畫,還為了不出差錯,於是整日整夜地泡在軍事論壇,要知道她以前對這些都沒什麼興趣的,這會兒為了討好老人,逼迫自己去接受自己不曾喜歡的領域,去學習,去汲取新的知識。
當然,這背後折射的自然是她對江亦琛的重視。
要不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,犯得着這麼費心思嗎?
許橙橙因為工作的事情找她來着,顧念問她急不急。
她說挺急的。
顧念說:「那你來我家吧,我有事出不去。」
今天玲姐家裏有事,晚點才能過來。
江亦琛在公司,家裏就她一個人,還得照顧著慕珣。
實在是抽不出時間離開。
許橙橙同意了。
正好她從公司過來也不遠。
許橙橙去了一樓準備坐打車過去,今天她的車限行,電梯門打開,沒想到對上了一張俊逸也熟悉的臉。
薄書硯擋在她的面前。
而且似乎沒有要避開的意思。
許橙橙不解。
她抬頭看他說:「麻煩您讓一下。」
薄書硯笑笑,讓開了路。
許橙橙出了電梯,沒有再理他,準備去開車,結果薄書硯在後面喊她:「許橙橙?」
她停住腳步。
薄書硯走到她面前說:「見到我怎麼不打招呼,裝不認識?」
許橙橙的確是在裝不認識。
她現在低着頭,連用正眼都不敢去打量這個俊逸矜貴的男人。
薄書硯今天是來江城內部開經濟講座,給高管們解析最近的經濟形勢,這種定期的講座課時費不少,江亦有空也會來聽。
薄教授在江城內部人緣還挺好,人長得帥,又幽默風趣,眼鏡一戴,西裝穿着,翩翩貴公子。
「跟你說話呢,許橙橙,嗯?」薄書硯挑眉:「真不認識我了,還是裝的,我是不是得罪你了?」
後來,許橙橙就沒和他說過話,見面頂多客氣地打個招呼,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客套,她將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。
薄書硯喜歡懂分寸的女人。
然而,他現在琢磨著,太懂分寸也不是一件好事。
他摸著下巴,朝她笑:「怎麼一見到我就不會說話了?」
許橙橙深呼吸一口氣,抬起臉朝他笑笑:「對不起,我工作忙,現在要外出。」
「我前幾天看到你在相親來着,是相親吧,男朋友找好了?」
這屬於個人私隱。
並不是薄書硯該問的。
而且,他怎麼這麼多話?
許橙橙皺眉說:「沒有。」
「那……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,我身邊優秀的單身男性資源還是挺多的。」
許橙橙心裏有點不是滋味,她想也沒想嘲諷回去:「您不教書,改當介紹對象的啦?」
「我就隨口這麼一說,幫廣大單身女青年解決迫切的問題。」
許橙橙終是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。
好煩啊好煩。
薄書硯怎麼這麼招人煩。
然後她又重新抬起臉,扯著唇角,皮笑肉不笑,一字一句地說:「我謝謝你啊,不過——」她很快話鋒一轉:「您還是先管好自己吧!」